四目相对片晌,白云飞逃离了唐禹轩的目光,兀自将纸伞拾起。可再次有了伞儿的遮蔽,似乎也掩息了他的罪恶感。
白云飞将伞面打斜,信心满满地保证不会被任何学子或评审台上看到,然后作了折衷的那件事。
──于唐禹轩額上落下一吻。
现在的他还没有勇气将那个吻加深,或是落于其他位置。他甚至吻上的是那粗糙的素布。
“……咦?”
額心被软绵却乾暖的东西点了一下,服丧用的抹额根本什么也挡不住。唐禹轩愣在原地,全然无法思考,脑儿里闪过的画面却是回到盈盈一水间的那日晚上。
不知是不是在外头的关系,唐禹轩竟异常平静,虽实际上是惊无可惊,但表面看来,确实格外镇定。诡异的是,他竟还知晓,现下在外头,断不可失控大叫。
眼中脑中都被白云飞给占据了。唐禹轩看着他异常腼腆且发红的面门,不知为何,竟觉得有些动人。
白云飞又在想什么?除了想唐禹轩还能想什么?
他在想唐禹轩呆愣愣又染上绯红的小脸分外可人,叫他又亟欲香上几口。这下是真不妙了。
白云飞真不知自己是如何抑住的,要是唐禹轩再晚一步回神,怕是真的不必回神了。
唐禹轩猛抽一口气,然后以双袖复上大半张脸,几乎只剩抹额与眼睛露了出来,而那双眸子里写满惊恐与羞臊。白云飞以为他是因那点水一吻才害臊的。也只有唐禹轩独自个知道,他还是因为自己奇怪的想法而羞臊的。
这些评审台的唐迭易都看不到,但在伞面重新架上前的那个拥抱,他看得惊诧不已。同时,竟心中歆羡。
剑术考核第二组比赛的第六天,于在水一方大树下。唐迭易虽蒙着眼,却双唇紧抿,凝重无限。
另一道气息,是陆玄机。他眉头微蹙,神目忧心忡忡。他知道唐迭易为何如此,可他左思右想,得不出任何一句安慰。
也不知沉默多久,案上香茗早已凉透,陆玄机正打算起身重沏,唐迭易终于抬起眸子,道:“玄机,你说我该如何?”
这个问题,当他双瞳转紫时,他也这么问过陆玄机。
陆玄机打消起身的念头,索性将杯中物一饮而尽,摇摇头道:“我知你顾虑,但那不见得是坏事。另外阿轩与白公子的事……你就别操心了,这肯定不是件坏事。”
他们说的一直都是两件事,可第一件事,谁也不愿直言多谈。
静默片刻,唐迭易叹道:“我知他二人并非坏事,但我如何都是做兄长的。如今父亲已去,我就剩下阿轩了,我怕……”
怕什么?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,他只是个不愿让弟弟再哭得那般声嘶力竭的兄长罢了。或许他只是怕自己的曾经,在自家弟弟身上重蹈覆辙。
陆玄机浅浅笑道:“你还有我,我也是阿轩的兄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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